九色驴蹄子大人

奸臣传在逃党人;精神程俱()

韩章碎碎念以及一些粮食摘录

很多宰执弃坑人甚至读者都不是很喜欢主角韩冈。这很河狸,因为韩冈这个角色作为“人”其实是没太多人格魅力的,太周全,多智而近妖,反而惹人厌烦,连书里人物也没几个待见他的,而且越往上越掉粉。个人魅力而言,书里的章惇、王安石这些人都比韩冈高得多。 


不妨把韩冈的存在看成一种“变化”,而韩冈只是为了使这种变化能产生在北宋的工具人而已。俺把宰执翻了好多次,除了第一次的关注点主要是韩冈怎么搞事情之外,后面每一次看都更加注重看北宋众人在这个AU里对于韩冈搞的事情如何应对。在韩冈的故事里,折射的是贵宋神哲两朝其他人的性格和才智。这里面作者花了最多笔墨的应该就是章惇。


韩章第一次见面是在王安石府上。韩冈之前搭上了王韶开边的顺风车,此时刚刚由选人转官;章惇编修三司条例,连绯袍都还没混上,是惠惇布三个人中排位最后的。相较于最后两人打开的局面,也算是相识于微末了。


书中韩章的缘分是韩冈进京路上机缘巧合救了章惇的父亲。此时韩冈刚好挥别新手村村长王韶,开始在朝廷里打怪升级了,有了这层特殊关系俩人就逐渐发展成盟友,在朝中一唱一和的,先搞旧党,然后再一起搞扩张,搞殖民,发展工业,打压小皇帝。


如果说前期两人的好感来源于性格上的气味相投,那么后面两人的信任关系则主要建立在对于对方智商和判断的认可和信赖。虽然不乏几分惺惺相惜的私人感情,但俩人作为政治动物,瞎谈感情实在太废命。所以章惇再怎么敢做敢当再怎么重视和韩冈的友谊,也仍在蔡确发动宫变想搞死韩冈的危亡时刻保持了沉默;所以无论韩冈如何绞尽脑汁循序渐进地洗(gong)脑(lue)章惇,最终也只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眼看两人越走越远。但有意思的是当最后眼看逃不过「时代局限性」的章惇马上就要被韩大锤所代表的「先进生产力和先进文化」的历史车轮碾死的时候,作者悬崖勒马烂尾了。大概是作者本人也不忍心再写下去了吧()


书中章惇的智商和洞察力超越了时代,但是唯独难以认同韩冈一定要推行的大议会制度,认为这是韩冈为了学派发展需要名声导致无法篡位后的折中之举;在他看来,都走到这一步了,不趁着活着废立或者篡位,将来难免会有灭族之祸,说白了就是不相信韩冈捣鼓的这个玩意儿能够长久,而韩冈又无法证明可行性。这算是后期他与韩冈的根本矛盾。


很多读者疑惑韩冈最后为啥不干掉章惇算了,书里韩冈解释担心内斗乱国和权力空白,依我看就很简单,韩冈舍不得啊!虽然这种关怀可能源于一种未来世界的人们觉得“少年,你已经很不错了”的怜悯心态(尽管书中章惇比韩冈大了个一二十岁叭),却贡献了书中男主唯一一丝cp感——是的,韩冈和他的一妻三妾毫无cp感()


韩玉昆啊,谁陪你在御街散步啃馒头,州桥夜市吃烧烤,经略安南讨交趾,软禁皇帝控中国?是你子厚兄啊!


破家灭门韩玉昆对章惇真的算是仁至义尽。后面起码有两三次章惇(或者说他的派系)都在篡权的边缘疯狂地试探,每每被韩冈用各种方法消弭掉。后期韩章两人的信任已经有些破裂,同时向太后也极力想把章惇踢出局(向萌萌的逻辑:我不能容忍宰执权力过大!什么?韩冈?韩相公能和别人一样么?!)。然而韩冈明明占上风,却一直比较退让,同时两边顺毛儿。这个阶段我最喜欢的修罗场剧情是韩冈遇刺事件,向太后听传言觉得是章持搞的鬼,写了「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谴其咎」去暗示章惇辞相,章惇当着传诏内侍的面把手书转发韩冈——选边儿吧,要我还是要萌萌()韩冈只能立马开始两边救火,一面去劝太后,一面去安抚惇惇——喂明明被炸的人是我韩冈啊我还没委屈上呢!这里的炸毛惇我看一次笑一次。


  “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谴其咎。”

  向太后静静地又看着这十六个字许久,然后对一旁浑身僵硬的杨戬。

  “去给章相公送去。跟他说,他生了一个好儿子。

       (略)

  “我养了个好儿子……”

  在杨戬惶恐的眼神中,章惇喑哑地笑了起来,似乎是被杨戬的反应逗乐了。杨戬带来的太后口谕,似乎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烦恼。

  不过大概是发现此刻失笑不免失礼,他很迅速地抬手掩了一下翘起的嘴角。待笑容消退,当朝首相就微微挑起一边眉毛,饶有兴味地问着前来宣谕的大貂珰:“章惇养了个好儿子。太后当真是如此说来?”

  章惇坐着,杨戬站着。

  明明应该是臣下恭聆天使所传圣训的场面,却变成了宰相垂询下属。

  杨戬脸色惨白,他偷眼向上瞟了一下安坐如故的章惇,心中愤恨,但不敢有一句指责。

  杨戬带来的是太后手书和口谕,并非是“门下”开头的正式诏书,不用更衣焚香摆案,惊动全家老小。不过太后圣谕,最起码的尊重,章惇在过去不会缺少。

  可章惇此刻飞扬跋扈,杨戬却做了缩头乌龟。明知道章惇为人崖岸自高,最看不起无胆无能的废物,眼下最好的应对就是义正辞严地叱责章惇的不逊——过往多少例证,都证明这一套手段对章惇很管用。杨戬几次想开口,但一对上章惇的双眼,喉咙里却仿佛塞了一块石头,一句都吐不出来。

  章惇不屑地一瞥杨戬,拿起太后的手书又看了一眼,付之一笑,放到几上,“太后就这么想让我章惇辞位?”

  杨戬更不敢开口,抖得像只发病的瘟鸡。章惇对内侍一贯不假辞色。福宁宫曾有内侍心慕天子,为之传递内外消息,不过此人很快便被擒获,紧接着就秘密处死。虽然罪魁祸首被擒杀,可与此人在福宁宫的同列还有上百号人。

  这些人,除了寥寥几名安插在里面的细作,其他人都可能是天子潜在的党羽。对于百多号人的安置,韩冈说逐出宫门,章惇说远流岭表,最后按照章惇的心意处理,一个个都没了消息,更不见事后有人从流放之处回返。杀一人如杀一狗,杨戬哪里敢招惹章惇?干脆装死了事。

  章惇见杨戬胆怯无能如此,冷笑着摇了摇头,宫里得势的阉货,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拍了拍桌子,章惇喊了一声:“来人!”

  厅中如木雕石刻一般凝固起来的章家下人闻声而动,“请相公吩咐。”

  章惇随手点了一人,一指几上太后手书,“送去给韩冈看看。太后的口谕,也告诉韩冈。”

(略)

       “那玉昆你有什么想法?”

  章惇坦然与韩冈对视。

  在他话语中,在他的脸上,韩冈并没有发现反讽和对抗的痕迹。

  韩冈有想法,但自觉说出来有所不妥,“此事岂能越俎代庖?”

  章惇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想来还是辞官最稳便。”

  韩冈无奈摇头,“子厚兄莫说气话。”

  章惇道:“宰相当街遇刺,我为首相,自上表谢罪便是。”他眼神如钉子一样扎在韩冈脸上,“届时请太后处分好了。”

  韩冈张了张嘴,又摇了摇头,虽然说他方才再一次入宫说服了太后,但他并不敢保证太后看到章惇辞章之后,会不会朱笔一挥,写上一个“可”字。

  尽管从情理上太后不至于不去慰留章惇,而且即使当真如此批复,也还是能够设法拦回去,可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让太后有机会批复章惇的辞章——不要给人犯错的机会,这也是韩冈一贯以来对待下属的方式。

  “此事不妥。”韩冈道,“恐有人推波助澜。”

  他总不方便说太后有可能顺水推舟。心情如同硝酸甘油一般不稳定的太后,现在在韩冈眼中就像没保险的炸弹一样危险——硝酸甘油如今已经在实验室中有了成品,韩冈还提供了硅藻土作为稳定剂的配方,但照样有两位数的研究者在爆炸中丢了性命。

  章惇又哼了一声。有韩冈这一句,太后真实的态度可见端倪。不过韩冈的立场也更进一步得到确认。

  既然韩冈力图稳定,对章惇来说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至少眼前如此——他沉吟了一下,“既然不需我上表辞位,那玉昆你还有别的办法?”

  章惇的态度比方才一问时更加诚恳。眼下的困局,既然是韩冈所造成,自然也只有韩冈能够不动声色的给破除。


顺便摘录几段两人的温馨日常(谁让最近坑里粮食越来越少了x)


章惇的帅旗就高高举在两人的马前,被暖风拂起的旗尾撩到了韩冈的耳边。

撩,太撩了()


  “两位员外,小人这里有热腾腾的炊饼,可要来上一块!”一声吆喝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两人一起循声望过去,离着两人不远,是个五短身材的小贩,挑着个担子,歇在路边上。

  同时被章惇和韩冈扫了一眼,卖炊饼的矮子一下打了个寒战,话都说不利索了,在担子边上心惊胆战:“这两个措大眼神好不骇人,莫不是杀过人放过火的。”

  正好猜个正着的小贩,结结巴巴的挤了两句卖炊饼时的货郎词,“热腾腾的十字炊饼,甜津津的油蜜炊饼。两位员外,要不要一块。”

  章惇以眼神阻止了略远处的护卫,走上去问道:“有没有馒头?”

  “有,有。”小贩点着头,“有上好精肉做的肉馒头。有家里浑家亲手腌的梅干菜馒头。还有上好的交州糖霜熬的馅料做的糖霜馒头,面白馅润,咬一下便是满口糖汁,再香甜不过。”

  “几文一枚?”章惇站在担子边,很有些兴致地问价格。

  “肉馒头五文一枚,梅干菜的三文一枚,糖霜馒头十二文钱。”小贩麻利地掀开厚实的白布,里面的炊饼、馒头热气蒸腾。

  “玉昆,要不要尝尝白糖馒头。”章惇回头微笑,“可是交州来的。”(九色按:交州/交趾是这俩货打下来的)

  “小弟不喜甜食,梅干菜的就可以了。”

  “那就算了,我也不吃甜食好了。钱要省着点花。”

  小贩亮起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眼前的两个客人看着相貌不俗,都有几分官人气派,没想到都是穷鬼。

  也正应了小贩的腹诽,韩冈摸摸袖子,再摸摸怀里,手巾倒有一条,就是一文铜板也无。

  章惇从袖子里掏出几个制钱来,对韩冈笑道:“出来能不带钱?”

  韩冈回之一笑:“早就不知道钱包有多重了。”

  章惇帮韩冈付了账:“下一回可是要还的。”

        “没问题,等子厚兄回京,小弟当在樊楼还席。”

甜,太甜了()


“王中正若不肯去做了呢?”章惇问道。

  韩冈拿起了棋盘上属于自己的一个“马”,然后落在了前方敌阵外的“车”上。

  “很简单,不是吗?”他说道。

  章惇摇摇头,韩冈的做法的确直接。但之后,要收拾残局却很难。不过在现在的情况下,直接一点,凶狠一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韩冈将马留在了车的位置上,而将车提了起来。

  “等等。”

  章惇拦住韩冈的手。将被吃掉的车拿了回来,放回原处。

  “马能走田字吗?”章惇没好气地道,“差点给你糊弄了。”

  ……

  听到从坤宁宫来的回报,韩冈一推棋盘,起身道:“终于可以去歇息了。”

  章惇坐着没动,看着乱了位置的棋盘,还有已经杀到对面的车马砲。啧了啧舌头,抬头对韩冈道:“玉昆,你这棋品又降了不少啊。”

  “跟家岳学的。”韩冈脸无愧色,一推了之。

  “棋艺倒不见长进。”

  “因为没打赌。”韩冈哈哈两声,“没个彩头,提不上劲。”

  章惇摇摇头,无奈地站起身。


如果章惇在这个节骨眼去丁忧,韩冈怕是要吐口血了。眼下章俞无事,接下来章俞也会得到最大限度的照料,短期内,至少是不用担心章惇会掉链子。

如果韩冈突然说要丁忧,章惇跳黄河的心都有了。得到韩冈的保证,章惇终于可以松上一口气。

我愿称之为丁忧cp()


被疾风暴雨地一番训斥,章持方才煞白着一张脸,从父亲的书房中退了出来。

  “爹爹近日心情不好,哥哥你正好给撞上了。”章援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向着书房还没有关上的大门张望了一下,嘻嘻笑地说着。

  “你也别想逃!”章持发狠着,“少不了三哥儿你一份。别以为你前两天偷偷去了城东车马行的蹴鞠场我不知道!今年的总决赛好看吧?!”

  “好歹也能混过去。”章援不以为意,他的成绩比章持要好上一点。

  但随即书房中又是一声吼,看到三儿子最近的功课,章惇的火气又上来了。

  章援笑不出来了,而章持的脸上则多了有难同当的欣慰笑容,“兄弟,‘子其勉之’……”

  这时候,一名家丁从外匆匆而来,进了书房,就听见里面传出章惇惊喜的声音,“玉昆终于抵京了?!”

什么叫变脸啊()


  结束了。

  章惇闭上了眼,他终究不能拿着全家老小的性命与韩冈一起死拼到底。

  而这样的韩冈,现在也认输了。

  他亲眼看着韩冈将属于公服的配饰一件件地摘下,又一件件地交给两名禁卫。幞头、鱼袋、腰带、方心曲领,最后只剩下浅紫色的官袍,团成一团,然后塞进了禁卫的怀里。

  十八岁出仕,十二载为官,从卑微的从九品选人,做到了宰执的位置上。传奇一般的生涯,现在,终于走到了尽头。包括他的官职,也包括他的性命。

  章惇不想再看下去了。

四舍五入就是宽袍解带()


闹别扭的时候也很有张力,毕竟强强()

 章惇说得的确没什么问题。

  但章惇夜中收到消息,没有直接通知自己倒也好说,时间上来不及,但今天入宫前也没有多提一句,就是问题了。

  现在说出来,是因为明白瞒不过去,才早一步说破?

  “玉昆。”章惇双目平视前方,“蔡确的为人想必你也清楚,你觉得为什么蔡确会做这等大逆之事?”

  韩冈敛容不语。

        (略)

  “玉昆,你当日去蔡确府上到底说了什么?”章惇又进一步问着。

  韩冈的脸色更为严肃。章惇在问他跟蔡确的对话,更是在质问自己,还记不记得当初跟他说的那番话。

  他转头直视章惇。

  子厚兄!你是说这都是韩冈的缘故?

  章惇毫不动摇地对视着。

  还能有别的原因吗?

  “啊!太尉!”

  一声尖叫打碎了章惇和韩冈之间几乎凝固的气氛。

  韩冈立刻循声望去,只见方才还站得笔直的张守约,突然间就倒了下去,旁边看护他的班直抱着他大叫。

  韩冈忙丢下章惇,几步下了台阶,心中却为不必跟章惇对峙下去而松了一口气。

(略)

  章惇已经走到了一边,拉着一名班直再问些什么。

  韩冈心情此时更加沉郁。

  战场上共同出生入死才得到的来之不易的信任,这么多年才累积下来的交情,正因为这一次的变乱,而产生裂痕。

  章惇是知道自己想法的,恐怕免不了要认为自己是私心坏国事。

       (略)

  “玉昆,你打算事后穷究吗?”

  章惇听到韩冈的喊话,便质问着韩冈的用心。

  “该放的放,该抓就抓。可以不穷究,但必须要追究。”

  “该放就放,该抓就抓。”章惇轻笑道,“倒像是魏武在官渡之后的做派了。”

  韩冈脸色稍稍一变,章惇这是乱比喻。自己什么时候这样说了?

  官渡之战时,曹弱袁强,曹操麾下多有写信联络袁绍。待袁绍惨败,往来信件被缴获,曹操没有拿着证据追究,而是一股脑地烧了自己麾下与袁绍方通信勾结的证据,从此人心安定。

  但这一回的情况完全不同,韩冈也不觉得自己需要比同魏武帝。

  “玉昆。你觉得这一回蔡确为何能够这么做?”章惇重又问了这个问题,用词稍稍有些不同。

小情侣吵架即视感()


    不过在今日,韩冈举止乖张不足为奇,还维持着过去的体统,反而不正常了。 

    但章惇还是来了。 

    输给韩冈可以,但在韩冈面前丢脸却不行,性命不过等闲事,丢人现眼他是宁死不干。他可不愿像吕嘉问,劝不住自己,就找了个借口躲回去了——终究是个无用之辈。 

    章惇来此之前,吕嘉问还劝他要多做准备,可匆匆忙忙又能做下多少安排?又能有多少用?与其暴露出自己在京中的那么一点能够自保的底牌,还不如坦坦荡荡一点,看韩冈敢不敢为一己之利,冒朝堂生变,国中大乱,前方溃败的风险。 

命哪有面子重要.jpg


  苏颂在韩冈的脸上看不出他有任何愤怒的迹象:“玉昆你这么相信章子厚?”

  “说不清,只能先看看再说。”

  都已经是宰辅之尊,信任两个字未免太奢侈了。也就是章惇的性格高傲,让他不屑于做一些鬼鬼祟祟的事。要说信任,韩冈信任的是章惇的性格,而不是为人。

  接受王安石的邀请,光明正大地去王安石府上拜会,这可一点也不违背章惇的脾气。之后章惇会怎么决定,韩冈也只能先看看再说。

  苏颂问:“要是章子厚当真回头去怎么办?”

  “天要下雨,娘要改嫁。还能怎么办?只能随他去喽。”

  没有了章惇这个盟友,韩冈之前的计划自然只能作废,但总不能哭着喊着求他吧?

惇惇:快来哭着喊着求我!(bushi)


其实这本粮还是很多的()俺试图找一些不需要很多上下文的()

产不出粮,就做起点直男的搬运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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